在下着鹅毛大雪的夜晚,米迦勒森林显得格外阴森。
野兽的咆吼、
昆虫的鸣叫。
都在向文明世界的人类宣誓着这片森林属于野蛮。
但在森林的深处,一个金发的少年悠闲的坐在石头上,熟练的用小刀削着手中的苹果。
在月光的照射下,少年的金发显得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淡蓝色的瞳孔中映射的是在前面平躺着的男人。
少年削完苹果,
放进嘴里啃了一口。
少年的表情透着比这寒夜的森林更冷的阴森感,
黑色的风衣和插在地上的朴素无华的钢铁大剑,
都和他本人以及米迦勒森林的阴冷无比贴合着。
少年站了起来,
一手拿着苹果,
一手拔出大剑。
缓慢的走向地上那人的旁边。
那人的全身被鲜红浸透,
痛苦的呻吟着。
那人想说些什么,
却怎么也不了话。
他已经不能说,
他的喉咙被严重烧伤。
只能勉强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少年冷冷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少年。
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少年:
“我已经料到了这一刻。”
少年轻叹一口气,
便头也不回的踏着飘落的雪片飞向空中离开了。
只留下了插在石头上的飞鹰小刀。
次日的早晨,
原本宁和、甚至有着不属于人间的神圣感的帝都染上了一种死亡的阴郁。
无数的市民聚集于帝都的圣恩广场,
人们或惊恐、
或悲伤、
或面无表情却又明显的暗喜着。
惊恐的是富人、
悲伤的是武士、
暗喜的则多为下层贫民。
一个体态臃肿的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满脸大汗的面对着市民。
他终于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各位市民,本人知道诸位为什么聚集于此,也知道诸位对盾士大人的关心。”
“不要说多余的话,我们就想知道盾士大人的情况!”
台下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中年人没有底气的道:
“请,请安静……那个,盾士大人今天在米迦勒森林被发现,经抢救无效,于今天早上九点二十分不幸辞世。”
这句话如同炸弹一般,把本来就已经被传言较得人心惶惶的人群给彻底炸了开来。
武士和富人因为不同的原因嚎啕大哭,更有甚者,还誓要提盾士复仇。
贫农更多的是暗喜又恐慌,
一种对自己安全的恐慌。
他们对于盾士是死是活没有兴趣。
他们只关心帝都的治安,因为已经有两个当年的勇士被发现惨死。
毕竟,
大部分人比起英雄,更关心自己的安全,这是情有可原的。
中年人在周边的保镖的护卫下离开了圣恩广场。
留下了广场上看似无助的市民。
这消息传播的很快,也很广。
到了中午的午休时间,在大卫学院,几乎全部学生和教师都在谈论着这一新闻了。
但穆瑞却呆呆地站在学校后花园的喷泉前,
低头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样貌。
黑灰色的中发、
偏柔和的面孔、
棕黑色的瞳孔。
单看外貌,穆瑞是典型的阴郁形的的美男子。
“喂!穆瑞,你干什么呢?”
一道粗矿的声音把穆瑞拉回到了现实中。
他胆怯的看着声音的主人,一个留着红色马桶头发型的,呃,痞子?
耳钉和卷起来的袖子都彰显着小混混的气场。
这个人在学院内是有名的恶霸,但由于强大的背景而无人敢惹。
穆瑞知道,这个人来找自己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抄作业。
“汉克,求求你,别再找我干这种事,很容易露馅的。”
穆瑞无奈的叹着气。
汉克的眼皮挑了一挑,接着一把抓住穆瑞领子,将其提了起来。
在汉克191cm和魁梧的体型面前,穆瑞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小子挺聪明啊,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但不干?不存在的!”
汉克微笑着举起了另一只拳头,穆瑞则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顿揍,他挨定了。
“废物。”
从内心传来的沙哑的声音突然间把穆瑞惊吓的全身冒气了冷汗。
相比起汉克的拳头,他更害怕这声音。
“喂喂喂,不会吧?我拳头都没有碰到你的脸你就吓得冒冷汗了?”
虽然嘴上怎么说,但是汉克还是看出了穆瑞突然冒冷汗的不正常。
“切,没意思,杂种就是杂种。”
汉克放下了穆瑞,他不希望穆瑞由于有什么怪病,导致被自己弄死了,他不想惹这种麻烦。
汉克离开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穆瑞,发现穆瑞靠着喷泉,蜷缩成了一团。
“真是个废物。”
他耻笑着穆瑞,耻笑他的软弱无能。
正当他回头准备回到教室时,身后猛地一股寒气袭来。
准确的说,是杀气。
汉克作为练家子,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
他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看见方才还蜷缩在地上的穆瑞已经站了起来。
但汉克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穆瑞和刚才的穆瑞无论神态还是气场上都不是一个人。
尤其是其眼神更像是随时准备捕猎的老鹰。
“你,是谁?”
穆瑞无视了汉克的问题,一步一步的向汉克走来。
看着逐渐接近的穆瑞,汉克的嗓子眼都快提到喉咙。
终于,穆瑞走到了汉克的跟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仅仅是这种眼神,就已经不是一般人所能i具备的了。
“那个,我想了一下,还是应该帮你的。”
一瞬间,以往那个软弱无能的穆瑞又回来了。
“啊,啊,是啊。”
汉克结结巴巴的回答着。
看着走向教室的穆瑞,汉克松了一口气,他自我安稳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
但那种感觉又来了,汉克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穆瑞的走路的步子都比平时跨的更大了。
弗里德里希孤独的站在学校的大门前,他已经怎么做有三年了,不为别的,只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疯。
但这在他人看来却又是最无误的疯疯癫癫的行为。
他等到了黄昏,夕阳把太空染成了红色,但今天的黄昏却格外的红。
红的让人想起血的颜色。
弗里德里希的衣服是传统的工人的工作服,肆意生长的头发和密集的胡渣,这都和普通的工人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右手握着被灰色的布条绑着的长形之物。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下学,这些上流社会的学生都有人专门接送,而他们都对弗里德里希这个不和谐因素见怪不怪,弗里德里希也对他们没有兴趣,他只关心那个没有专人接送的孩子。
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他旁边还跟着一名茶色长发的少女,两人有说有笑。
“又是你。”
少女看到弗里德里希不禁摇了摇头。
弗里德里希无视了少女,径直的走到了穆瑞面前。
“我不会放过你。”
但穆瑞却把弗里德里希当成了空气,走时还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弗里德里希。
“你这家伙!”
弗里德里希转过身伸手想抓住穆瑞,结果自己的手却反被抓住了。
“小姐,像平时一样吗?”
抓着弗里德里希手的是一个秃头的管家,其力气之大,甚至连弗里德里希这个青年都难以挣脱。
少女耸了耸肩。
“你给我放开!”
弗里德里希已经无法容忍这种持续了三年,每天都在上演的闹剧。
管家忽然感觉手中抓着的手变成了泥鳅,想抓也抓不住。
“脱离功?”
弗里德里希的手在挣脱完后再次伸向穆瑞,却被管家的手给推开了。
手被推开的弗里德里希并没有放弃,他一次次的伸手,又一次次的被推开。
两人进入了太极拳一般的互相推手的僵持局面。
虽然表面看着毫无杀伤力,但两人推手的力量却足以轻松的把一俩马车粉碎。
旁人纷纷停下脚步聚众观看这场有趣的战斗。
“小姐,今天恐怕不能速战速决了,您先走吧。”
管家和弗里德里希都已经满头大汗。
“呃,那小心点吧。”
少女有点担心的准备上马车,一回头,却发现穆瑞不见了。
“这家伙,又是这样。”
弗里德里希停止了伸手的动作,他的右手握东西的力度加大了。
“老管家,你不要助纣为虐,马上给我让开。”
布条因为内力流动,缓缓落下。
待布条全部落地,众人才看到原先被捆绑的是什么。
“枪!”
人群中突然躁动不安起来,枪乃是杀人利器,一个武者拿出枪来就说明了事件的严重性。
枪长约两米,枪身雕刻着“十三勇士”的群像,枪尖则较为宽大,闪烁的银光无比亮眼。
“戴夫,快点带小姐走!”
留着一头紫色长发的年轻马车夫戴夫以矫捷的身姿跳下了马,一把抱住了少女,将其几乎是扔进了骄子里。
“不用我帮忙吗?乔治。”
年轻车夫的眼睛紧紧盯着弗里德里希,尽管保持着双手插兜的随意动作,但战意也是十足。
“没必要,你快点带小姐离开,我在这里教训他,不然这家伙又要去麻烦穆瑞少爷了。”
戴夫耸耸肩,摆出一副“你还是老样子啊”的表情,便跳上马车,挥舞着马鞭,驾着马车离去了。
围观者已经陆陆续续因为不想参合进麻烦事而离开,汉克却远远的看着这场战斗。
两人互相对视,却又沉默,在确认已经没有人在危险范围内之后,弗里德里希首先出击。
银色的长枪如同捕食的巨蛇突刺,突刺中却又千变万化,瞬时出现无数个银色的流星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向前突进。
汉克无比惊讶于弗里德里希精湛的枪法,但在片刻之后,他又不得不折服于乔治的强大。
这寒冷的蛇之流星群在刺中乔治的同时,其中间被切出了一道细细的缝隙,缝隙中透着淡淡的白光。
觉察到不对劲的弗里德里希急忙后退,缝隙越来越大,最终撕裂了银之蛇群,如利刃般的白光袭向弗里德里希,而原本应该被刺中的乔治却不见踪影。
“厉害!”
弗里德里希看穿了乔治的意图,立即转过身去,将持枪的手换成左手,聚内力于右手掌,重重的打了出去,而左手则挥舞长枪,将白光一一击飞。
果不其然,乔治就在弗里德里希的身后,见对方反应如此迅猛,竟向自己击出一掌,便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轰出一拳作为迎击。
两股势均力敌的力量发生碰撞,仅仅外泄的一点内力,就和被打飞的白光一起撕裂了以花岗岩制成的路面。
“给我破!”
弗里德里希一声怒吼,其右手掌的气忽然增大,压过了乔治的气,轰鸣巨响,乔治连退数米,弗里德里希乘胜追击,以枪身打向乔治。
乔治双臂交叉硬抗住了弗里德里希的一击,此一击仅仅余波的威力就已轰碎了乔治身后学校的全部门窗玻璃。
“什么?!”
弗里德里希看到乔治露出阴笑,惊觉自己进入了危险范围,但为时已晚,乔治吐出了鲜红的血液,而血中则藏着一根泛着微光的利针。
后退已无时间,弗里德里希只好收回银枪,以枪身来挡利针。
利针螺旋着撞到了长枪,其威之巨,甚至地面都被余威波及,轰出大坑,加之弗里德里希冲忙应对,虽防住了利针,却也被轰飞六米,受了极重的内伤。
而乔治的情况也并不乐观,他的双臂被打得骨裂,内脏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汉克看到弗里德里希被轰出了学校大门,就以为胜负已定,刚想松口气,结果看见弗里德里希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入学校大门口。
“真厉害!竟然能把我伤到这份上,不过刚才我如果直接刺你,你是没机会伤到我的。”
“但你没有怎么做,凭你现在的情况,拿下穆瑞少爷恐怕也得废很大力气。”
“哼。就算按照你我现在的情况,拿下汉克那种废物也不在话下,但是要干掉穆瑞是不可能的,你以后一定会后悔阻止我杀了穆瑞的。”
弗里德里希叹着气,用仅存的内力施展轻功踏着空气离开了此处,他必须赶快离开,因为警察很快就会到来。
“真是个奇怪的精神病。”
不只是在乔治眼里,几乎在所有人看来,弗里德里希都是一个承受不了家人死亡而发疯的可怜人。
汉克呆呆地望着黑夜中的半月和繁星,回想着弗里德里希所施展的枪法。
汉克每到深夜,便和十几个狐朋狗友在帝都闲逛。
“老大,想什么呢?有中意的女人?”
脸上长满麻子的小混混伸出手在汉克的眼前晃来晃去。
“去你的!”
汉克不耐烦的推开了麻子脸小混混。
“老子想得可不是怎么庸俗的事情,老子在想今天那个疯子的枪法,人疯疯癫癫的,不过枪法到不错。”
“难得老大怎么正经。”
另一个小混混笑嘻嘻的说。
汉克挠了挠头,他看着自己的小弟也很无奈。
“哦?那你看了我的剑法,印象一定会更深的。”
低沉又沙哑,且包裹着足以让人肝胆破裂的恐怖感。
在上坡的那人,在路灯的灯光照射下,其影子显得长长的,黑色的斗篷下,是一双蓝色的寒光。
“你是谁?!”
熟悉的寒意,熟悉的杀意,汉克的小弟们已经被恐惧淹没,身体动弹不得,只有汉克一个人在强装强硬。
“呼,你认识我的,不是吗?”
那人缓缓拔出了身后的大剑,同样缓缓的在向着汉克等人靠近。
“谁TMD的怕你个垃圾啊?!”
求生欲和恐惧化为了最后的勇气,但选择却截然相反,汉克选择用自己的怪力拔起旁边的路灯向前冲锋,他的狐朋狗友选择的是调头逃跑。
那人动了,在普通人眼里应该就是瞬间移动吧?
短短的一瞬,那人就已经出现在逃跑的小混混的前面。
除了那人,其他人的时间就像冻结了一般一动不动,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他们不能动。
“嘭!”
路灯连同握着它的一双手一起落在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
十二人的四肢和头颅同时与躯干分离,血渗进了地面,阴气布满空间,那人把剑放入剑鞘,细看之下,剑身上甚至一丝的血迹都没有。
“抱歉,你的死实在是我的一个意外,不过也算是给这座城市肃清了危害治安的混混集团了。”
他望了望天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小混混装什么B啊?还是说那家伙的枪法真那么厉害,让你这种混子都入了迷?”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嘛,如果是那个人,确实有可能呢。”
他轻轻用脚点了点地,就飞上了天,黑色的袍子也融入了黑色的夜晚,其剑,其人,正是如此,只能现形于黑暗中,也许,他的职责就是如此,正如他的兄弟也各有职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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